美國密西根州的汽車城底特律,有兩家不算小的報紙 Detroit Free Press 與 Detroit News,三年前也許受到汽車業的影響,為了節省開支,聯合起來把送到家的報紙減為每周三天,星期四、星期五、星期日,不送報的日子照樣出報,想看報的讀者只能到零售的地方去買。不送報的四天不但可以減少印報份數,更可以節省派報費用,因為派報的卡車費用超過印刷與紙張,而且有卡車工會作後盾,不過據說這一次工會讓步,唯恐兩報改出網路版不再印報,連三天的生意也做不成。
根據 ABC 的統計,三年來兩報星期一到星期五的發行量,都下滑了百分之五十以上(分別為 54% 與 51%),Free Press 由三十多萬份降至十六萬份,News 由原來的十九萬份降至九萬份。排行全美發行第六的 Free Press 星期日報,也是底特律唯一的星期日報紙,三年來也下滑了兩成,從五十六萬份下降到四十五萬份。
密西根州不送報到家好像傳染,媒體報導從今年二月一日起,另有四家小城的報紙每周改送三天,星期二、星期四、星期日,四家報紙同屬 Advance 報業集團,集團說此舉在吸引讀者從印刷轉向跨州的網站 Mlive.com,同時重整人力與設備的結構,但也因此裁員 360 人。Advance 早在三年前就把底特律鄰近一個小城的報紙改送兩天,每周僅送星期四與星期日,三年來發行下滑了三成僅剩三萬份。這樣加上別家的減送報紙,密西根州的日報訂戶,有三分之二不能每天收到報紙。
據資深媒體顧問 Alan Mutter 的追蹤,美國從南到北、從東到西,有多家報紙減少送報天數,從兩天到五天不等,但發行稽核局 ABC 與美國報業協會 NAA 都沒有確實記錄,到底有多少家不送七天的報紙無從查起,保守的估計應該在一百家以上,而且會越來越多,因為這已經是維持出報的最後籌碼。
2005 年是美國報業廣告豐收的一年,494 億美元,2011 的廣告營收還沒有公布,但估計僅剩 240 億美元,這麼短的時間、這麼急速的下降,有人稱為是報業歷史性的災難。至於報業的網路廣告營收,美國報業協會統計平均僅占 14%,遠不足支持印刷的開銷。
近年來美國報業的一連串瘦身,除了減張、裁員,多把編輯以外的工作外包,客戶服務、美工製作、發行、印刷、派報,現在瘦到了訂戶讀者,每周僅能在家裡收到兩、三份報紙。日報的讀者每日讀報已成習慣,為生活的一部份,不能每天收到報紙無異打斷生活規律,自然會讓發行減少,相對的也讓廣告下降,造成惡性循環。
業界觀察家更深入的探討對編輯部的影響,美國地大人稀,報紙以訂閱為主,編輯部固然每天都以平常心編報,但明知讀者一天多、一天少,是否在心態上有所差異,對不叫座、沒有市場那天的工作是否仍維持熱度。已經有報紙把不送報那幾天改出簡單印刷版零售,進一步就可能完全停印,把日報變成隔天報、或半周報,編輯部的作業必大幅度更改,對士氣更有相當的影響。
有人認為密西根州這麼多家報紙減少送報,雖然是背水一戰,但不失為強迫自己走向數位的轉機。近來時有紐約時報網版收費成功的消息,地方小報雖然不同於紐約時報,但在龐大壓力之下,成功的機會反而增加。有人已經把密西根的報業用 Ground Zero (原點)來形容,如果成功,勢必成為美國報業轉型的典範。
Alan Mutter 說這些減少送報的報老闆們,都知道這是買時間,期望數位的成長速度超過印刷的衰退,雖然是一步險棋,卻沒有第二步棋好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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