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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福忠,知名電子出版專家、網路作家。
   
  全民偵探
  那福忠 May 10, 20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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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一個月前 4 月 15 日,波斯頓馬拉松發生爆炸,總統歐巴馬以 911 的規格嚴陣以待,FBI 迅速介入協助警方處理,同時呼籲數以萬計的選手與現場的觀眾,提供任何可疑的線索,或拍攝下來的照片、影視,給當局捉拿兇嫌。於是大量資訊湧入 FBI,在多方面的協助之下,三天以後找到了兇嫌,同時公佈了照片。


(2013.4.18 FBI 公佈兩名背包嫌犯的照片)

   同一天的紐約郵報 (New York Post),搶先在頭版刊登了兩名背包嫌犯的照片(前一天晚上的排版),FBI 的照片一經發表,證實這是誤會一場,這兩個背包人與爆炸沒有關連,而且其中一人僅是高中學生。這份發行 55 萬、美國的第八大報,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?


(2013.4.18 紐約郵報印在頭版的兩名「背包嫌犯」)

   當 FBI 請大家協助提供線索之後,「全民新聞」(Citizen Jouralism) 立即啟動,成千上萬的線索、照片、影視湧入了 FBI,但同時這些資訊更在網上快速流通,造成各式各樣的討論、分析、推論、謠言,全民新聞就變成了「全民偵探」。

   事件爆發之後,自由型態的社群網路 Reddit,立即成立了「搜尋爆炸客」的議題,第一天就有數以千計的成員與訪客加入討論,另一個娛樂色情網站 4Chan 也有類似的議題,其他的社群網路也多是如此,全球數以百萬計的網民,同時關注同一個議題。可以想像到的是,大家絕不止討論,必然進一步從照片、影片搜索,推斷出可疑的嫌犯。

   這些全民偵探做的事,其實與 FBI 及警方做的一樣,差別在業餘與專業,警方不到確定破案不會公佈細節,全民偵探的「成果」不但快速流通,還會指名道姓,誣陷無辜的人於困境,情況的混亂可想而知,少數的傳統媒體像紐約郵報,也受到影響搶先報導業餘偵探的推論。除了紐約郵報的領名「背包客」,一名布朗大學失蹤的學生 Sunil Tripathi,也被指認為嫌疑犯,後經家屬出面證明與爆炸無關,Reddit 網站特別為這些誤導道歉。(這名學生日前已發現在河裡溺斃)

   大家把現場拍攝的照片、影片交給警方,確實發揮了全民新聞的功能,但自動「升格」到偵探,隨意發表自己的推斷,甚至謠言滿天飛,只有給警方添亂。許多新聞學者因為這件事,對全民新聞的效用開始保守,洛杉磯時報以有如脫韁之馬難以收拾,來評論這件事。

   維吉尼亞大學媒體教授 Siva Vaidhyanathan 說,這是社群網絡一大的警訊,我們開放心胸,把拍攝的影像上傳,做得非常好,但對保護無辜者的社會規範,卻做得不好。

   哈佛大學社群媒體技術專家 Nicco Mele 說,大家看到事件發生,都想參與,都想成為事件的一部份。換句話說,大家都有興趣坐在家裡當偵探。

   加州聖地牙哥州立大學 Murray Jennex 教授,是一位危機管理專家,認為社群網路大量資訊湧入對案情有絕對的幫助,因為每一地點都有人拿著攝影機拍照,但把照片上傳給警方之後,大家的推測與定論,卻未必對結案更有效。

   傳統的新聞媒體在當時顯然佔下風,Reddit 一則 PO 文說:「我感覺到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,網路終於越過電視新聞,我懷疑我們是否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他們的事。」全民新聞的由來,原是彌補傳統新聞的不足,特別是地方新聞、事件的現場,傳統新聞能力不及的領域。但隨著行動工具的普及,全民新聞的來源越來越多,逐漸與傳統新聞脫勾,自成社群網路發展至今。

   全民新聞的正面效益無庸質疑,但也必須面對負面的干擾,奧立岡州健康科學大學的研究員 Madison Kyger 說得好,大量的資訊湧入,必須要常問自己哪些是真的、哪些不是真的。傳統新聞做過功課以後發表,如果有錯,要對後果負責;但全民新聞,則給不同的見解更多的發表機。我們所需要的是可靠,不是錯誤的資訊。

   下一次波斯頓事件,我們希望看到全民偵探能有福爾摩斯智慧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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