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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福忠,知名電子出版專家、網路作家。
   
  晝夜交界
 

那福忠 January 16, 20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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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黑夜將盡、東方露出曙光,或者是夕陽西下、天邊殘留一絲餘暉。這是晝夜的交界,既是白晝、又是夜晚,這個模糊的空間,稱為「晝夜交界帶」(Twilight Zone)。美國電視奇才 Rod Serling (1924-1975),以晝夜交界帶為名,從 1959 到 1964 年製作了 156 集 30 分鐘的電視單元,其中 92 集由他親自執筆撰寫劇本,多次獲 Emmy 獎,而且一再重播,雖是黑白片,幾十年來歷久不衰。影評家說,這位天才以簡單的科幻故事,深入闡述人性的希望與光輝,更挖掘出人性的傲慢與偏執,遠非傳統戲劇所能呈現。

   Rod Serling(如照片)雖然編寫劇本,自己也露相,每一影集由演員開場序幕之後,他就站在一個角落重複這一段話:「有一個五度空間,有如無盡的太空,有如無時間的永恆,它介於光亮與陰影,它介於科學與迷信,它介於人類恐懼的深處與知識的頂點,這個極富想像的空間,我們稱之為晝夜交界帶。」現在藉重播之便,選幾則故事介紹給沒有看過影集的讀者,或可體驗一下幾十年前的科幻故事,竟有如此的內涵。

畢業生

   畢業典禮,畢業生服裝整齊、正襟危坐,校長在台上訓話,教學生走出校門以後如何做人、做事,怎麼樣為人著想、與人相處。突然有一名學生舉手,有話要說,校長為了展示風度,就讓他說話。沒想到這個學生侃侃而談,說要有自己的意志、自己的想法,不能總是順從別人,校長聽完笑著說,這位同學說的很好,卻出其不意從講台下面拿出一隻手槍,對著這名學生就是一槍,這名學生立即身冒火光、倒地身亡,其餘的學生朝地下看了一眼,只見電線、彈簧、齒輪從這名學生胸腔彈冒出來。

   畢業典禮結束之前,校長領全體畢業生呼口號:「我們的舉止要像人,我們的言談要像人,我們的思維要像人,... 我們要做一個人。」

照相機

   一對夫妻檔慣竊,住在一棟高樓裡,檢驗昨晚的「收穫」,多是一些不值錢的破爛。其中有一個長方形的匣子,前面有一個小鏡頭,看上去是一個土製的照相機,也不知道怎麼用,男的叫老婆站在窗前按一下按鈕,沒想到立即跳出來一張照片,是老婆穿著貂皮大一的照片,老婆看了也覺得照不錯,只是穿著與照片不同。昨晚竊來的還有一個沒開的紙盒子,打開一看,竟是一件女用貂皮大衣,老婆迫不及待穿上,大家嚇了一跳,因為竟與照片上的大衣一模一樣。再試照相機,對著大門拍一張,跳出了的照片竟是一名住在千里之外的傻親戚,說著說著傻親戚推門進來。

   原來這個照相機能未卜先知,這時電視機正轉播賽馬,還沒開賽,照相機就對著電視機裡的空白計分板照了一張,然後把電視機關掉,跳出來的照片就顯示出比賽的結果,幾分鐘後再打開電視機,比賽結果與照片完全相同。這三個人立刻直奔賽馬場,盡所能一次再一次下注,贏了一箱子鈔票回來。正在數鈔票,大樓一名僕役拿東西進來,看到鈔票、也看到照相機,說這個照相機上一行外語小字寫著僅能照十張照片,僕役是外國人所以看得懂。僕役走後,他們一算已經拍八張,僅剩兩張,這時傻親戚又意外的按了一下快門,男的大怒與傻親戚扭做一團,不小心兩人從窗戶摔下樓去,這時跳出來的照片是老婆驚慌失措的樣子。

   老婆趕緊收拾鈔票,拿照相機從窗口對著地面兩具屍體拍了最後一張照片,正要一走了之,僕役拿著大袋子進來說收髒衣服,實則搶錢。老婆敵不過,只好站在窗口發抖,眼看僕役把鈔票莊進大口袋。僕役抽空瞄一眼那最後一張照片,對老婆說樓下的屍體不只兩具,老婆一聽嚇得暈倒,竟從窗戶掉下樓去。

   僕役得到了錢,幸災樂禍走到窗口往下看,再數數照片裡的屍體,居然有一、二、三、四具屍體,嚇的大叫一聲,也從窗口摔下樓去。

碼錶

   一個潦倒落魄的人,無以為業,成天在馬路上閒逛,一天在路上撿到一支碼錶,留著沒用,賣也不值錢,只好當玩具拿著玩。玩著玩著無意中按了一下碼表的按鈕,抬頭一看,路上的行人都不動了,馬路上的車也不動了,街上的鐘錶、電器、音響全都靜止停了下來。實在想不透這是怎麼一回事,剛剛只不過按了一下碼錶,是這個緣故?流浪漢再按一次碼裱,世界又動了起來,恢復正常。他不信,又按一次、又不動了,再按一次、恢復正常。心想這支碼錶居然有這麼大功力。

   走進一家熟識的酒吧,跟老闆打個招呼,按一下碼錶,酒吧活動停滯,自己倒了一杯酒喝,再按碼錶恢復正常,老闆全然不知他偷酒喝。於是膽子越來越大,從偷吃菸酒、到吃大餐、到高級服飾,當然到銀行去拿錢,不愁吃穿、生活富裕,好不愜意。有一天又按碼錶,大家都靜止不動,自己卻一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,自己倒沒摔的怎麼樣,碼錶卻摔壞了,再也按不動鈕了。

   他急的亂跑,沿街哭喊,求路上的人趕快醒過來 ...。

審判

   早上,獄警打開牢門,對牢裡的嫌犯說把衣服穿好,今天要開庭。嫌犯被帶到法庭,庭上庭下坐滿了人,不久法官進場,正式開庭。這是殺人的案子,檢察官詳述案情經過,拿出許多證物,又有人證出席,被告辯護律師也一一答辯,最後讓嫌犯自己上台,法官問一句你為什麼要殺人,嫌犯大聲喊冤,把冤屈從頭到尾說一遍,然後問庭裡的人說,這些話他已經說過千萬次,為什麼讓他說?他厭倦已極,是關是殺,他已經不在乎了,只求快一點結束。嫌犯說完,法官開始宣判 ...。

   第二天早上,獄警打開牢門,對牢裡的嫌犯說把衣服穿好,今天要開庭。嫌犯被帶到法庭,庭上庭下坐滿了人,不久法官進場,正式開庭。這是殺人的案子,檢察官詳述...。就這樣日復一日、月復月、年復年,永永遠遠。

女兒

   夜晚,父親在看報,母親坐在搖椅上,一名婢女面帶笑容給她按摩,一名男管家整理書房,另三名婢女清理晚餐後的餐具、打掃廚房,豪華的住宅、奢華的生活,其樂融融,僅有年輕的女兒例外。女兒一直想到屋外走走,父親告訴她說,她體弱多病,到室外極容易受到感染,還是呆在屋子裡安全,女兒氣不過,自己想開門開窗,但都鎖住。一名婢女拿了一盤茶點到樓上,這位小姐脾氣非常大,把婢女從樓梯推下去,婢女年帶翻滾摔到樓下,非但沒受傷,站起來還繼續對小姐微笑。

   父親看不過去,拿出來一個遙控器,按鈕關閉,然後對女兒說,現在屋子裡只有我們三個人,我、你母親、和你,我知道你討厭機器人,所以把男女機器佣人都關掉,他們不會再煩你了。女兒轉涕為喜,說以後可以好好玩了,要請同學開舞會,交男朋友,然後想結婚生子。一提到結婚生子,二老立刻拉下臉來,女兒覺得不對,大聲問你們還有什麼瞞著我?二老趕緊說你是我們最愛的女兒,我們一心為你好,看看這本相簿...,女兒搶過相簿,快翻一遍,大聲問為什麼只有我在學校的照片,為什麼沒有幼兒童年的照片,難道我也是...。

   父親不得已,只好對女兒說實話:你知道我是製造機器人專家,家裡的佣人都是我造的,他們的功能就是佣人,但我和你母親極想要一個女兒,所以就造了你,但你與佣人不同,你的功能就是做一個女兒,而且我們非常的愛你。女兒一聽,痛哭失聲,原來自己也是一個機器人。

   夜晚,父親在看報,母親坐在搖椅上,婢女面帶笑容給她按摩。只不過這名婢女的面貌,皓似他們以前的「女兒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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