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多了人類爭奪資源的齷齪新聞，實在有害健康。不如讀讀武俠小說，舒暢你假裝不知道你支持的候選人不是小敗類的壓抑情緒，才得延年益壽。

《本文開始》

故事發生在唐代中期，當時魏博地區正是藩鎮割據傾軋的重災區。

魏博節度使帳下大將聶鋒有個女兒叫聶隱娘，十歲那年失踪，五年後，被一個神秘尼姑送了回來。

她訴說了自己的經歷：

尼姑把她帶到深山的一個石洞，那裏已經有了兩個女孩。

尼姑餵她吃了一顆藥丸，給了她一把二尺短劍，讓她跟著那兩個女孩兒一起學習飛簷走壁。

一年後，隱娘能在樹梢追上猿猴，二年後可以搏殺虎豹；三年後騰空而起能刺中展翅的飛鷹。第四年，寶劍換成了幾寸長的匕首，尼姑帶她進城，教她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於無形。

有一次，尼姑派隱娘去刺殺一個大官。隱娘見大官撫弄小孩兒，於心不忍，出手得慢了些。被尼姑訓斥：應要先殺其所愛，再殺本人。

聶鋒聽完，又驚又怕，從此疏遠了這個女兒。

隱娘常常在夜裏外出，行蹤不定，早晨準時起床梳洗如常。

有一天，有個磨鏡子的少年路過聶家，隱娘就要嫁給這人。聶鋒也不敢管，就出錢讓這小兩口搬到外面住。那少年除了會磨鏡子，沒什麼出奇之處。

聶鋒死後，節度使聽說了聶隱娘的本領，就封磨鏡少年做了個小官，派隱娘去刺殺與自己的對頭陳許節度使劉昌裔。

劉昌裔精通算卦，事先派人在路上迎接騎驢而來的隱娘夫婦。聶隱娘覺得劉昌裔更高明，改投在了劉昌裔的門下。

一個月後，魏博聞訊，又派出一個叫精精兒的殺手前來行刺。

那天夜裏，於窗紙上看到一紅一白的兩個影子，像兩只風箏在劉昌裔的臥房你追逐。

過了很久，沒了聲音，劉昌裔開門進去，只見一個人倒在地上，身首異處。隱娘也飄然現身，拿出藥粉把精精兒的屍體化成了血水。

隱娘說：“對方見不到精精兒，還會派一個叫空空兒的人來。此人神鬼莫測，我也不是對手，要看大人你的造化了。”

她讓劉昌裔晚上用玉環護住脖子，自己潛伏在附近。

某半夜三更，劉昌裔忽然聽到脖頸上的玉器發出“鏗”的一聲脆響，驚醒過來。

聶隱娘出來向他道賀說：“大人可以高枕無憂了。空空兒一擊不中，會引為羞恥，不會再出第二刀。現在他已經遠在千里之外。”

湊到燈光下檢查玉器，上面果然有道很深的匕首劃痕。

幾年後，聶隱娘辭別劉昌裔，遠行不知所終。

幾十年後，劉家的後代曾在四川見過一次聶隱娘，騎的還是當初的白驢，容貌也絲毫未變。

～ end ～

重新抄寫聶隱娘，感受聶隱娘的傳奇，寫到（空空兒殺人一擊不中，遠遁千里），描繪俠骨在千年的武俠小說裡，沒有更高傲、更孤僻、更神秘的了。

這就是作者“裴鉶”講故事的功夫了。他是晚唐人，官至成都節度副使，他的老闆高駢好神仙方術，行為怪誕，裴鉶為他學了許多故事，後編成“裴鉶傳奇”。宋人稱唐朝小說為傳奇，就緣於裴鉶。

《呂理哲 取材自“賈行家說武俠” 2020.12.13》

《end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