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武俠小說別有特色也有樂趣。
《本文開始》
日本好像本來沒有武俠小說這個科目,直到 1968年池波正太郎把江戶時代長崎官府的判決記錄拿來當材料,寫了一本『鬼平犯科帳』,才有了武士道小說。日本的小說世界裡也沒有我們所謂的江湖,池波72年寫“劍客生涯”,主人翁秋山小兵衛倘佯的舞台是日本的江湖。
日本武士的武藝簡單精確,兩位高手對峙,直到發現對方的罩門,立刻出手一招決勝。實力相當常常對峙數小時,最後有一方認輸或言和;實力差距太大者總以為對方全身皆漏洞,輕易一出手就丟了小命。
日本武俠常常描寫帳前比武的精彩,一般用木刀比試,一旦平手,有一方會說:『如果真刀實槍,你就沒機會了』,難免導致性命相搏。這時候遇見“居合拔刀術”高手最具戲劇性,真刀相對,有拔刀術的高手刀不出鞘,對手一動才拔刀殺人還刀入鞘,一氣呵成。
傳說有位自學“居合拔刀術”的方法是這樣的:一再從數米高的橋上跳進河裡,一開始覺得眼睛一眨就進了水里,經過200次,能感受到下墜時的周遭,再跳幾百次,漸漸覺得時間靜止,自己緩緩下降,於是帶刀跳水,於進水那一剎那拔刀出鞘,再幾百回就有時間完成揮刀後收刀入鞘。二年後換到山上練習輕飄飄、穩穩地落地,完成拔刀殺人收刀入鞘,再兩年就出師了。
任何專業皆來自100000次的練習,日本武士道客戶也一樣。
下面這個故事很有日本特色:
三個惡徒正在河邊欺負一個老實的年輕人,兩個人壓著年輕人,第三個正要用刀柄廢掉人家的手腕。忽然飛來一顆石頭,打破了第三個惡徒的頭殼,接出現一隻腳,把他踢進河裡去,其他兩個惡徒拔出刀來,砍向突然現身的武士,武士用手輕輕一拍,把從右邊來的武士刀,打偏過去把拿著刀從左邊砍過來的人的鼻子給削掉了,左邊的那個蒙著鼻子,嚎叫著逃走;右邊那個急忙跳進河裡不見了。
有個名叫又六的賣鰻魚小販,看到這一幕精彩,就跟踪武士到他家。
武士大治郎是秋山小兵衛的兒子,他跟父親習藝,藝成後周遊各地返鄉,剛剛開了一個劍道補習班,還沒有開張。
又六跪在大治郎身前,拿出五兩黃金,說這是他十年的積蓄,希望十天內學會師父的武藝。大治郎苦口婆心解釋他的功夫,得花十年才能學會,還要再練十年才能明白對手的實力,再十年才會知道自己有多弱,再十年裡就頭昏眼花,什麼都搞不清楚。
又六說:不行,我只有十天的時間。
問:師父你的年齡和我差不多吧?
大治郎苦笑了,他說的是爸爸教的。於是回答:錢我暫且收下,你明天再來。
第二天,大治郎找來了老師傅,弄濕一張宣紙貼在又六的額頭,叫他雙手扶住紙的兩端。
眼睛張開不准閉上,看著我。又六越看越怕,不敢閉上眼睛,看著老師傅慢慢舉起短刀,忽然向自己的眼睛殺過來。還來不及閉上眼睛。老師傅說:把紙拿下來。
又六一隻手拿著半張的宣紙,嘴巴張著大大的。
老師傅叫又六把上衣脫下,要大治郎將他綁在樹幹上。
老師傅:你真的有心要學武藝?
是的。
學武藝很苦不怕嗎?
不怕!(聲音有些粘都顫抖...)
老師傅揮刀在他肚皮上划了一道細細的血痕。
又六驚恐大叫。
老師傅大吼:『傻瓜!』,厲聲說:要變強,就得忍耐。
一聲『看著我!』,刀再出鞘划下去,這一次又六沒出聲。
回頭對兒子說其他交給你啦!
大治郎為又六鬆綁,問:這一點點破皮,不會痛吧?
又六說:師父你做人比較客氣,老先生就很嚇人。
大治郎短刀出鞘.....
十天后,又六回到路邊擺攤賣鰻魚。一個惡霸帶著兩個小嘍羅走到攤子前,一腳踩在攤子上,『好久....不見!』
惡霸預期又六會跟以前一樣,低著頭任他搜空錢袋,一腳踢翻攤子,搖搖擺擺而去。殊不知,又六抬起頭來瞪著眼睛直視著他,雙手用力撕開前襟露出前胸肚皮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刀痕。又六怒目直視,氣勢如凶神惡煞,兩個小嘍羅各自後退了一步,一個踩了空坐在地上立刻爬起來,二人翻身躲進四處圍觀的人群裡。
惡霸手伸進懷中想要搜出小刀,卻猶豫不決,這時又六的眼神漸漸和緩下來,輕輕地說:『大哥,你以後就不要再來了。』惡霸踉踉蹌蹌一路倒退,沒吭一聲溜了。圍觀的人聲漸漸喧嘩起來。
武士道小說有日本文化特色,武俠的江湖在社會的灰色地帶,沒有什麼牽牽絆絆的條款,就有非常的樂趣。
《end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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