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,三十五年前,美國人的資訊僅能從當地的報紙獲得,在 1500 個的城市裡,僅有 40 個大城市有兩家或兩加以上的報紙(現在僅剩 18 個城市),全國性報紙紐約時報、華爾街日報,派報也僅限於紐約郊區,今日美國報當時還沒有開辦。
當時的電視,也僅有兩個到四個頻道可看,當時還沒有有線與衛星電視,全美也僅有十個大城市有四各個以上電視頻道可看。這些頻道每天三次播出 30 分鐘的當地新聞,以及晚間一次 30 分鐘的全國新聞,其餘時間都播放綜合性節目來吸引觀眾。
當時的廣播,每個城市也僅有十幾個 AM、FM 頻道,但當局要求一些電台在晚上減低信號功率,好讓鄰近城市電台的信號可以進來。
這種稀少的媒體資源,在 1970 年代開始結束。有線電視興起、衛星電視接踵而來,頻道從四個增加到幾十個,以後逐漸增加到上百個,這些新頻道分門別類,從卡通、傳記、烹飪,到更專業的財經新聞、網球、高爾夫、美食。
1980 年代,平版印刷技術問世,使得類別雜誌的發行更有經濟效益,報攤原來僅有十幾種雜誌陳列,變成了幾百種,而且都是分類的專業雜誌。
1990 年代,網際網路出現,一般的美國人可以瀏覽上千萬(現在全球有兩億五千)個網站,任何人對哪一個課題有興趣,上網就可以找到幾百個討論同一課題的網站,網路同時也提供全球的報紙、雜誌、廣播的內容,而不僅僅是當地的報紙與廣播。
進入 2000 年代,網際網路進入寬頻時代,可以全時連線,從兩億個網站獲取全球的資訊、數以億計的影視段落,同時以串流方式取得全球的廣播、數以千計的電視節目,除了電腦,現在又可以用手機、可攜電器取得。
國會圖書館去年宣佈,網上的資訊已經超過了全球所有書籍資訊的總和。如果說古騰堡的印刷機點著了文藝復興的火花,現在的即時獲取全球資訊又點著了什麼?獲取這些資訊資源,人類的文明又改變了什麼?
再來看看統計:全球有十幾億人使用網際網路、將近十億人安裝了有線電視、幾億人觀看衛星電視、更有數不清的專類雜誌。全球有 34 億人使用手機,也就是地球上的一半人,在任何地方可以取得全球的資訊。
僅僅三十五年,人類半生的時間,就發生了這麼巨大的變化,人類從資訊稀少的年代,走進資訊過剩的新年代。
但每一個人都有獨特的、多元的、經常變化的、適合自己的媒體,我們使用搜尋引擎,預設喜愛的電視頻道,以及許許多多個人化的設定,來滿足自己的興趣,而不再依賴「同一尺寸衣服大家穿」的媒體,像是每天的報紙,以及傳統的電視節目。
傳統媒體的廣大忠誠群眾,現在看起來似支離破碎,但事實上從來就沒有過「大眾」,長久以來每一讀者、觀眾都有自己的嗜好,只不過在媒體資源稀少、別無選擇之下,只得遷就既有的媒體,造成了「大眾」的假相。
最教人不解的是,傳統媒體對三十五年來的轉變視而不見,僅看成是另一種媒體的新分派方式。傳統媒體仍然繼續,像似這麼多年的轉變從未發生,所以也不會因應這一轉變。
現在大家認真思考怎麼樣來拯救報業,只是這些方法都試圖拯救廢棄的包裹,豪無成效可言。更有許多報紙的發行人,仍然盲目的拒絕改變,要在報紙網站收費,完全不顧三十年來印刷版的付費人數逐漸減少。
最後,幾乎所有試圖拯救報業的作法,都是把「新聞」與「報紙」畫上等號,好像除了報紙就沒有別的新聞管道。同樣的錯誤有如把運輸與馬匹畫上等號,人類固然依靠馬匹有幾千年歷史,但現在有了更好的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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