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對夫婦要求文具店解釋並道歉,文具店起先不承認會有這樣的事,這對夫婦後來向媒體投訴,經電視台把信封播出來,文具店才勉強承認道歉,卻不說資料是怎麼來的,僅說是借用「第三者」提供的資料庫。OfficeMax 是辦公文具的大連鎖店,全美有 900 家,去年與另一家 Office Depot 合併,在全球 40 多國有代理,這麼大一家企業,卻做出這麼糗的事。
「女兒車禍身亡」這句話的下面一行,寫的是「或目前的業務」,顯然把這兩行字當作是公司的名稱,問題是從那裡來的,怎麼在資料裡出現的,顧客資料庫又有哪一個欄位可以填寫這樣的資料?這對夫婦說,自從女兒去世之後,只去過一次文具店,僅僅是買紙。
沒有人會故意把這樣的資料輸入顧客名錄,應該是資料庫的製作錯誤,現在的資料庫可以自動化組成,尤其是商品促銷,更要製作個人化的廣告,最簡單的像把姓名在信件裡一再重複,或是放在廣告圖畫裡,讓看到的人覺得是寫給他一個人的。個人化促銷的確有相當的效果,但如果寫錯了,也就隨著傳播,出現在越來越多的促銷平台,無法挽回。
現在的個人資料越來越透明,網路上的腳印,參加各種團體登記,政府依法必須公開的資料,加上社群網路明白告訴別人自己是誰。從這樣的環境製作一份對象化、甚至個人化的促銷名單,不但不難,而且完全合法。出生與死亡紀錄,很多地方都是公開的資料,何況這對夫婦女兒的車禍占了當地報紙很大的篇幅。
合法資料庫的製作恐怕僅是冰山一角,地下的資料買賣更教人難以置信。根據非營利組織「世界隱私論壇」(World Privacy Forum) 的調查,發現有人販賣受強暴婦女、患癡呆症老人、 HIV 帶原者、愛滋病患的名單,賣給商家針對這些人的特殊需要推銷商品,不知道這些弱勢族群收到廣告會有什麼感想。更可怕的還有警察的住家地址,家暴受害人受法律保護的秘密場所,酗酒、吸毒人的名單,買的人要做什麼用,不敢想像。
Target 是美國大型零售業者,全美與加拿大共有1900 家賣場,近十年來用顧客購買的模式,來預測顧客的需要,寄送對象化廣告。最出名的是從婦女購買用品的變化,預測是否懷孕,以及懷孕多久,因為不同懷孕期間需要不同的用品,製作適當的促銷廣告。
據紐約時報報導,Target 在 2002 年雇用一個統計學家,分析龐大的顧客資料,找出懷孕與購買用品關連,寄發對象化廣告。運用商品與購買行為的關連模型,Target 的營收從 2002 年的 440 億美元,到 2010 年的 670 億美元。
有一個父親,拿著寄來的廣告,到 Taeget 賣場與經理理論,廣告是寄給他女兒的,內容是推銷孕婦裝與嬰兒用品,這位父親說他的女兒還是高中學生,怎麼寄這樣的廣告,是不是鼓勵她懷孕?經理無言以對只好道歉,過了幾天經理再打電話道歉,不料父親說他對家裡的事沒有完全掌握,女兒確實懷孕,並反過來向經理道歉。
隨著資料開鑿 (Data Mining) 技術的發展,加上海量資料 (Big Data) 的成長,「資料庫攻擊」會越來越多,許多專家雖然早就看到,卻沒有解決的方案,只有道德勸說,呼籲有信譽大公司在寄送促銷廣告之前,做一點過濾,減少一點攻擊性的言詞。至於加強法規讓政府來管,大家都不太看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