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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福忠,知名電子出版專家、網路作家。
   
  梅鐸啟動線上新聞收費
  那福忠 April 13, 20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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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媒體鉅子梅鐸 (Rupert Murdoch) 去年宣稱,他旗下所有的線上新聞,今年都要收費,現在從倫敦啟動了。他旗下的倫敦泰唔士報 (The Times) 與星期日泰唔士報 (The Sunday Times),宣佈從今年六月開始,網站不再免費,閱讀一天收費一英鎊、一星期收費二英鎊,沒有任何優待。倫敦的金融時報是收費網站,但以量控制,閱讀定量以下的免費,超過的收費。紐約時報網站年初也宣稱從明年起開始收費,採取類似金融時報的收費策略。

   梅鐸自半年前宣稱線上新聞收費,引發業界相當大的反應,我當時特別請教了熟悉梅鐸作風的國外友人,他們說梅鐸此舉有兩種可能。一種是希望有競對手搶先收費,如果市場接受,他才跳進去以較低的收費搶佔市場,業界都知道這是梅鐸的慣用手法。另一種可能就嚴重得多,那就是梅鐸不瞭解網路的生態與動力,這樣就對媒體造成傷害。現在看來,第二種可能性居多,因為梅鐸說他是網路新手,直到最近才學會用電子郵件。

   線上新聞是否收費爭議已久,絕大多數製作人固然贊成收費,卻顧及負面的效應,恐怕得不償失,不敢輕易嘗試。其實收費的線上內容很多,研究報告、市場分析、專業通訊,凡是有人需要、別處又找不到資訊,必然有人願意付費取得,華爾街日報、金融時報就是例子。一般的新聞來源眾多,讀者取得不過舉手之勞,除非有特殊的價值,收費並不容易。泰唔士報說,他們用龐大的資金與人力給讀者製作最好的新聞,如果免費贈送,就不再有能力繼續下去了。收費後的泰唔士報能否帶給讀者特殊價值,只有拭目以待了。

   廣播界元老 John Humphrys 就認同泰唔士報,他說閱讀免費的線上報紙,不可能、也不應該永遠續下去,對優良的新聞必須要付費,如同家裡漏水付費給修繕工人一樣,不付費就無法生存。他認為報紙比廣播與電視更能維繫民主制度,因為報紙能做我們不能做、也不該做的事,粗魯、攻擊、無禮、甚至血腥,他引用一位幽默大師的話,新聞記者與政客的關係,是狗與電線竿子的關係,即使絕大部分政客都能盡職,仍要讓他們知道背後還有人緊密的監視。

   德州報人 John P. Garrett 把報紙與速食店漢堡王 (Burger King) 作比喻。他說他近年一直在研究線上新聞怎麼樣能自給自足,發現很過多的理論、過多的讀者需求、以及全然無助的經濟環境,結果讓報業在原地打轉。這不是因為報業過於保守,對新技術接受的太慢,正好相反,是因為報業對新技術接受的太快了。

   1970 年代漢堡王推出了「隨你的意思」促銷活動,顧客告訴店員漢堡裡不要放洋蔥、不要放蕃茄,廚房就按顧客的意思現做一個不佳洋蔥的漢堡,結果大獲成功。但也不是全隨顧客的意思,顧客要一種特製的麵包就沒有,因為漢堡王要讓顧客知道,隨你意的同時,他們也要獲利,所以不能漫無止境的隨意。

   今天的新聞業,就好像對顧客豪無節制的漢堡王,你要什麼式樣的新聞就給什麼式樣的新聞,Facebook、e-mail、Twitter、取消廣告、iPad....... 都沒問題。漢堡王既然可以在隨你意思設限,而且獲利,為什麼報業不能?為什麼要投入數以億計的資金,在看不見獲利的新技術上?

   反對收費的人自然不在少數,新聞界聞人 Jeff Jarvis 就用「悲傷」來形容線上新聞收費,說梅鐸讓「未來」給打敗投降了。梅鐸把泰唔士報圍在修築「付費牆」(Paywall) 裡,既不能增添廣告、也不能與讀者建立深層的價值,僅把不願付費的讀者擋在牆外,完全不瞭解網路在創意、市場、傳送上的效率。Jeff Jarvis 說他以前曾在梅鐸旗下的雜誌任職,很佩服他的前瞻與豪邁,可惜當年的勇氣已經不再。

   Jeff Jarvis 說情緒化的反對收費之聲不勝枚舉,但都不是重點,重點是新聞機構即將萎縮而消逝,不再壟斷,進大門的門檻只剩下幾寸,無法維持以前的規模與利潤。新經濟制度之下的新聞,會出現無數的小型個體,以不同的領域、動機、模式運作,來蠶食原有的大型新聞企業。諷刺的是,大型新聞機構一度引以為傲的印刷機與運報車,現在反成了掛在脖子上的重擔。

   新型新聞網站 True/Slant 加拿大作家 Colin Horgan 說,網路的四通八達本身就是一個媒體,把多種不同型態資訊混合在一起,梅鐸的作法即使不是有意的,也是打破網路這種連接的思維,要大家付費,等於付給媒體裡面的媒體。

   他說梅鐸好像在寫他的遺囑,至少也是生病了,因為他找不到任何可能獲利的方式。這位澳洲的媒體巨人以不懂網路聞名,聽說他最近才學會使用電子郵件,顯然他從未使用過 Google。但他建立了媒體王國,也許他現在另有盤算。

   線上新聞收費醞釀多年,一直呈兩極化的爭議,倫敦泰士是報收費能否成功,恐怕要等一段時日才有定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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